日期：2010-10-27 11:09:06

回去的路上，车速明显快了许多，老周的表情淡漠，甚至有些心不在焉。我闭上眼睛，温热的午后阳光透过车窗照射进来，叫人昏昏欲睡。记不清到底睡着了没有，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我睁开眼睛看见我们的车已经停在门口。老周不声不响坐在位置上，手搁在方向盘上，回头问我：醒了？我的头颈酸痛不已，有些不好意思，说：你怎么不叫我？他伸手替我拨开脸上的头发，说：晚上没睡好吧？我笑笑，没有回他。老周看着前方，若有所思的说：我也是。下了车，走进门，小秦迎上来，对着老周说：周律师，您要的东西我都放在您桌上了，没什么事我先下班了。老周的表情温和，对她笑了笑，没有多说什么。小秦的目光再一次从我脸上一扫而过，挤出来的笑容也是一闪即逝，她没有忘记对我说一句：江小姐，再见。我看一眼老周，他低垂的眼神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，只是浅浅的微笑挂在嘴边，仿佛在有意的回避着什么，我微微扬起嘴角，心里一点笑意都没有，对她说一句再见，看着她背起包匆匆走了出去。老周缓步上楼，我跟在他身后走，进了办公室，我看着他的背影，说：她很喜欢你。老周转过身，满脸的讶异，又有些不屑。他从容的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抽出一支烟，拿起桌上的打火机，走到窗前，打开窗户，一股微风扑面而来，烟雾随着风飘散开去。他不说话的时候，气氛很压抑。我以为沉不住气的会是他，其实一直都是我。我望着他的侧脸，指间的烟，飞快的集聚起长长的烟灰，慢慢落下来，落在他面前的窗台上，微风拂过，瞬间消失无影。我走到他身边，窗外，高大的棕榈树上，细密的树籽正随风飘扬，地上铺了一层淡黄色。几个七八岁的孩子，趁着周末戴着头盔，护膝护腕，摇摇摆摆的学轮滑。一个孩子扑通摔倒，快速爬起来，拍掉手上的树籽和泥巴，继续练习。老周的眼光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来回，看得认真且出神。他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，似乎完全忘记了我站在他身边，他像是在看着那些孩子们，又像是满腹心事。我说的那句话，他一点反应都没有。我欲言又止，他却开口了，说：天天也在学轮滑。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，让我一时有些懵。他按灭手中的烟，我看一眼烟灰缸，差不多要满了。老周在桌前坐下，自顾自的打开电脑，我问：学会了吗？他说：还没。沉默，又是沉默。我依然站在窗前，身后老周的声音清晰而柔和：你想生个孩子，就生吧。我以为听错，转身到他面前，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游走，我问他：你刚才说什么？老周抬起头，很认真的表情，说：我说如果你想有个孩子，我不反对。我深吸一口气，手放在他的手背上，他的手指停滞在键盘上，干干净净的手指，指甲修剪的一丝不苟，手背上的青筋凸现，手腕清瘦。我慢慢握紧他的手，微微颤抖，许多话堆积上来，无从讲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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