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黑魔法，他心想。

见对手破了相，桑月放肆地大笑起来，尖锐的笑声在昏暗的房间里回荡，她即将给方衍致命一击。栗司长挣扎着想要阻止，但事实上他自己也是危在旦夕。桑月将镜刃高高地举在空中，然后狠狠地向方衍袭来。这一次方衍没有逃避--事实上他也来不及逃。他看见镜刃上黑色的烟雾开始散开，逐渐包覆在桑月的手上、手臂上、脸上……并且不断漫延--过不了一会儿，她便被一团黑雾包裹住了。

“走开！走开！快停下--”

制约的力量生效了，恶魔开始向她索要报酬--她的命。桑月全身都变成了焦黑色，像是被煤油浸透了。她拼命想要扯下包覆在自己身上的胶质物体，而动作却越来越迟缓……经历了无谓的挣扎之后，她停滞、固化，成了一座漆黑发亮、面目狰狞的雕像。

“这是……怎么回事？”方衍从镜刃之下捡回了一条命，但眼前的局面却令他困惑不已。

“……我们上辈子积德积到位了，恶魔等不及要交换条件，强行发动了制约”

“这么说，我们居然被恶魔救了？”

同样大难不死的栗司长心有余悸地检查着雕像--凝结固化了的桑月满目疮痍、流露出痛苦的表情，形体扭曲着向上牵引，不知是想摆脱临终时的痛苦与悔恨、还是自己以悲剧结尾的命运。

“这是被巫术反噬了。她原本的体质并不适合黑魔法，却因为仇恨强行改变了魔格，又缺少适当的过渡，还与恶魔定下制约，妄图操作远大于其体量的黑魔文，最终落到这个下场也在情理之中……”栗司长扭头忠告方衍。“你要引以为戒，绝对不能急功近利或试图改变魔格--尤其是改变成黑魔法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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